旅行者揹著背包來到新的城鎮,剛從中心走出來,旅行者便想起要買副星星耳環送人於是便直行來到了市集。
  隨意拐進了一家飾品店,兩個年輕的老闆娘正一個在外一個在內的聊著天,看見有客人上門便停下了談話。當旅行者真正開始查看後在他略驚的目光下其中一個姑娘將店裡一個櫃子往旁移開,狹小的店面頓時像變魔術一樣大了兩倍。旅行者的目光緩慢的掃視耳飾類物品,卻意外發現這家店暗藏玄機——藏書也十分的豐富。這個發現讓嗜好看書的旅行者不禁將視線移至了藏書區,完全遺忘了本來的目的開始細細地瀏覽,然後他在最底排發現了一本橫放著的書,封底上的簡介有一段吸引了他的目光:『當生命之花凋萎之時,我便知道有甚麼開始異變了。』
  『生命之花』……旅行者思緒有些飄。就在這時,店內的兩個姑娘同時驚慌地大叫:「生命之花枯萎了!那個只有在人臨死之前才能有幸見其凋謝的生命之花居然……!!!」
  旅行者內心小小的震驚了一下,抬頭見到了年輕姑娘惶恐的臉,和電視正報導著關於生命之花的新聞,他向店外望去,人們的反應同樣的驚慌失措。
  旅行者有種直覺,這本出現在書架上的書看過的人並不多,也許甚至沒人看過。
  這是為什麼?
  旅行者對那本書更加好奇了起來。
  等他回過神來,他已經抱著那本書走在混亂的大街上了。旅行者的冷靜和居民的驚慌形成強烈的對比,但在恐慌的狀況下沒有人會去注意和其他人不一樣的他。
  他並不知道他走在哪條街上、將前往何處,他只知道他現在有強烈的欲望想趕快閱讀手中這本書,並且是以他向來不會做的方法閱讀——直接翻到書的結尾。
  旅行者向來是不喜也不願這麼做的。一是因為這樣就毫無意義也失去樂趣,二是這對故事及作者並不尊重。

  當人面臨極度負面的情感狀態下,容易產生瘋狂念頭和舉動。
  踏著莫名悠閒的腳步,旅行者親眼看見前方不遠處一個穿著黑色外套的男子一把抓起路邊攤的菜刀向路邊攤老闆砍去。
  『當生命之花殞落的此時,人們的腦中只剩下死與被死。』
  隨著奇怪的語句竄入旅行者腦中的還有,故事開始了的訊息。

  *

  碩大的白色空間內,旅行者坐在樓梯上看著手中的書,溫和的陽光輕輕灑在他專注的臉及米白色的書頁上,此刻的畫面使得旅行者的身影顯得十分不真切。
  『每個人都有一朵生命花,生命花介於水仙與百合之間,如同初生兒般純潔無瑕。』
  『生命花只有本人才能見到,只在死前凋零。』
  『沒人知道更多關於生命花的事,只是莫名又一昧地堅信著。』
  『對於那些重重的疑點有人解釋為年代久遠已不可考。』
  「也許生命花是種洗腦的裝置,因此它消失的現在才會導致所有人的喪心病狂。」旅行者闔上書頁,站起身沿著樓梯往上走去。
  這裡已經不能待了呢。旅行者用眼角餘光看著從樓下花園外闖進的零碎瘋狂人群這麼想著。
  而且……旅行者握緊手上的書,事情尚未發生,書頁翻不下去呢。
  旅行著眼中閃著興奮的光芒,嘴角也微微揚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

  「那個人是怎麼回事?」不遠處的一個女人驚訝地看著一個男子身穿純白長袍走向牆壁,輕輕地推了一下進入了一個漆黑的房間內。那個人身上有一種超然物外的氣質,就連已喪失心智的人們也像看不見他一樣路過、然後廝殺。
  等男子消失在她的視線中,她才回過神來過去推開那扇又關起來的門——裡面是隔空無一物的房間,男子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女人覺得有些失望又覺得在意料之中。

  『當然在瘋狂的人群中還是有那麼幾個清醒的人類,儘管那只是少數中的少數。』
  旅行者闔上已經翻閱了三分之二的書,再度起身漠然地穿越四處追逐的人準備前往更上的樓層。
  旅行者進入了電梯,注視著電梯外幾乎看不出人樣的居民,旅行者微微緊繃了下。就在他抬手按下關門鍵時,突然衝進了四個人。即使旅行者有重度面盲症,他還是夠認出第一個擠進來的女人他曾經見過——那是他在這棟大樓裡第一個見到的清醒者。其他三個人除了一位有戴眼鏡能讓他分辨外,剩下的只能當路過的清醒者了。
  旅行者停頓了一下,還是伸手按向關門鍵。因為他知道眼前這四個不請自進的人是難能可貴的清醒者,而且沒有惡意。
  「為什麼你能搭電梯?」女人毫不客氣地直視旅行者問。
  「因為……」旅行者目光望向電梯外,此時有一雙腐爛的手攀住了電梯門口,那畫面與恐怖片無異。旅行者淡定的掏出一張卡。往手邊的感應器一嗶,再隨手按了一個按鍵:「他們沒錢。」
  「他們沒錢……?」女人有些茫然的重複,手卻絲毫不猶豫地掏出一把手槍狂扣板機,直到電梯門關閉向上移動傳來哀嚎及肉體碾碎聲。
  但是這答案不對。因為連她都不知道這棟大樓有電梯,她也沒有電梯卡。除去這點之外,為什麼這個男人會被無視、不須戰鬥。
  像是知道他們在想甚麼,旅行者緩緩地開口:「我沒有花。」我也不是這裡的人。




  小白停下手,眼神顯得茫然且困惑。
  「怎麼停下了?」小黑將下巴抵在小白肩上,嘴唇磨蹭著他的耳垂輕輕地問。
  小白輕微的顫抖了一下,依舊有些困惑地說:「我不知道……這、只是個夢……」
  小黑輕笑了聲,內心琢磨著自己什麼時候才會收到那副『星星耳環』嘴上一邊問:「那你覺得之後呢?」
  「之後……『清醒者』將『混亂者』全部殺光,『旅行者』也看到了結尾。」小白看向前方的目光沒有焦距,陷入了故事的後續、自己想像中的世界。
  「小白……我比較喜歡聽你說故事。」而不是用心靈感應。
  雖然相較於寫出來的故事用說的既生澀又結巴,但這樣反而有種反差萌。而且……說故事時整個人神采飛揚的小白,非常可愛。
  「可是、你說的比較好聽……」小白轉頭,默默眨著眼看向一臉懇求的小黑。然後,他妥協了:「好吧,那下次你說這個故事的時候我也要聽……」
  「Yes , my dear .」小黑開心的笑了,並親吻了小白的眼角當作承諾。
  「然後那五個人坐電梯到了頂樓,『旅行者』自顧自地走到角落坐下打開那本快看完的書,結果他才剛翻開剩下那些還活著的『混亂者』就上來了。『混亂者』憑藉著對『清醒者』的執念和野性直覺跟了上來,然後、然後就開始了『清醒者』單方面的大屠殺,啊『旅行者』跟主角威能全開一樣躲在角落翻他的書當個圈外人。
  「最後『清醒者』把『混亂者』都殺光光了『旅行者』也心滿意足地看完了書的結局,然後在『清醒者』拿著凶器殺氣騰騰的瞪視『旅行者』要他給個解釋,『旅行者』才抹了抹被嚇出來的冷汗說『生命花』只是虛幻的東西,是『創造者』幻想出來的,但是它神聖的存在意義如此根深蒂固是因為他們從小到大都在被洗腦於是當『創造者』毀了『生命花』時所有人都崩潰了。
  「但是在過於龐大的洗腦機制下也容易產生『清醒者』,也就是那四個人。最後『旅行者』帶著『清醒者』離開了那個城鎮,那本神秘的書也被『旅行者』帶走了。」小白之所以寫故事比說故事擅長的原因之一是他說的時候會越說越快,連珠炮似的卻一點也不會舌頭打結,然後一被打斷就忘了剛剛自己講了什麼,所以也只有聽習慣的人才能聽得清楚明白。之二是他講的時候常常會斷斷續續,說不出他想表達的意思,他本人也認為寫出來比自己說出來好太多了。
  「那個『旅行者』到底是甚麼人?」小黑毫無障礙的把故事的後續聽完,才提出自己的疑問。
  「『旅行者』就只是『旅行者』,但那本書算是……那個城鎮自身的『故事』吧。關於城鎮毀滅之因果的故事,所以直到發生之前都無法閱讀。所以『旅行者』是所謂的『有緣人』,不過並不是所有城鎮都會有『故事』、也不是所有『旅行者』到過的城鎮都會悲劇,『旅行者』的藏書也不全都是城鎮的故事這樣。」小白想了想,將自己的腦捕說了出來。
  「是嘛。」小黑摸了摸小白的頭,他一向很佩服小白的想像力:「趕快趁你還記得的時候打下來吧。」
  「是啊……用說的跟用打的果然還是不一樣……」小白的表情瞬間扭曲了一下,懶得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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