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發文了所以我來了

字數這種東西就是一邊寫覺得「差不多該結束了吧?」然後持續增加的東西

系列:咬一口咬兩口

  自從黃友瀚分化過後白臨皓總是時不時的問他能不能咬一口,勤勞的時候照三餐加點心宵夜、懶惰的時候一天一次。他們誰都知道不行,所以一個也就是問問另一個也就是左耳進右耳出。偶爾白臨皓連話都懶得講了乾脆直接用磨牙代替詢問,別問黃友瀚是怎麼知道他磨牙的舉動代表想要咬一口,大概是長年以來的默契吧。
  但黃友瀚聽著白臨皓的磨牙聲,就很想幫他掛號牙科,總覺得他的牙齒會被他自己磨壞。
  黃友瀚從作業中回過神,聽見白臨皓已經養成壞習慣的磨牙聲,放下筆伸手從下方握住白臨皓的下巴,手指捏著他的兩頰抬起他的臉:「看牙醫嗎?」
  「嗯?」白臨皓被迫抬頭,花了幾秒才從習題中回過神,歪頭瞇著眼試圖回想上一次去診所洗牙的日期順口反問:「半年了嗎?」
  「沒,兩個月前才洗過牙。」因為一起去洗牙之後馬上去吃壽喜燒吃到飽所以黃友瀚記得,他動作有些粗魯的揉白臨皓的臉頰肉:「我怕你把牙齒磨平了。」
  白臨皓聞言下意識用舌頭舔過一遍自己的牙齒,沒感覺到什麼差異:「不、不會吧。」
  黃友瀚用不信任的眼神看著他:「希望如此。」他鬆開手低頭繼續寫作業:「你最好不要養成壞習慣。」
  白臨皓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臉頰,真的開始擔心自己可能在不自知的情況下磨牙了。他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也繼續將思緒投入作業之中。
  過了幾個小時,思緒開始有些渙散的白臨皓停下手,晃了晃頭然後伸了個懶腰,盯著黃友瀚手中寫個不停的筆伸手戳了一下筆桿。
  黃友瀚看著寫到一半的字直接因為某人的手賤拉出一條超出紙張的線,安靜地放下手中的自動鉛筆拿橡皮擦將那條脫離控制的線和寫到一半的字全部擦掉後才抬頭看向那個一點都不心虛的搗蛋鬼:「餓了?還是想睡?」
  「吃點心然後睡午覺,好。」白臨皓一點也不客氣地將自己的打算說完然後擅自拍板定案。
  黃友瀚無奈地看他,只好起身:「走吧,我感覺聞到我爸做點心的味道。」想必對面那個狗鼻子就是因為這樣才戳他的吧。
  白臨皓快樂地高舉雙手,一鼓作氣起身跟在黃友瀚後面蹦蹦跳跳的出房間,一起來到廚房門口看黃友瀚的Omega爸爸手上戴著隔熱手套從烤箱中拿出一批剛烤好熱騰騰的司康,他們自覺的一個去冰箱拿冷凍的奶油和冷藏的草莓果醬,另一個從食器櫃拿出小刀和抹刀。
  然後兩個人一起把東西遞到剛脫下隔熱手套的Omega面前。
  任姓Omega爸爸看了兩個小懶鬼一眼,揮揮手把他們趕走:「去泡茶,我新買了一盒一百包的唐寧伯爵茶。」
  黃友瀚腳先動了一步,才瞇起眼睛問他爸:「你之前買的立頓黃牌是不是還沒喝完?」沒記錯的話立頓黃牌也是一盒一百包,好像買了很久但時至今日還沒喝完。
  任爸爸對半切開司康的動作一頓,理不直氣也壯的把人趕走:「哎呀,兩個是不一樣的茶啊,快去泡。」
  白臨皓早就離開廚房去櫥櫃挖出裝著立頓黃牌紅茶包的保鮮罐,聽見對話正準備蓋上蓋子卻被一隻手制止,他轉頭問一臉無奈的黃友瀚:「誰要喝?」
  「我爸。」黃友瀚隨口回答,湊過去看罐子裡本來不知道是被裝成兩層還三層的茶包只剩最底下那層。看來確實有在喝,只剩一層對他Omega爸爸來說差不多等同於「快沒了」,難怪又去買新貨。
  「?」白臨皓從罐子裡捏出一個茶包,他剛剛聽到的明明不是泡這款茶包所以才特地問的:「那我們呢?」
  黃友瀚笑了一下,從杯架上拿起一個馬克杯,拿走白臨皓捏在手上的茶包隨手扯掉標籤丟進杯子裡悄聲說:「喝新買的唐寧。」
  白臨皓聞言看了他一眼,盯著他臉上惡作劇的笑容也跟著笑:「你好壞啊。」超喜歡的。
  黃友瀚臉上笑意不減,往杯子裡加入熱水的同時由拿出兩個杯子:「反正我有泡新買的茶包。」
  白臨皓動了動手指,將保鮮罐重新蓋好放回原位往四周看了看才在櫥櫃更上方找到一整盒全新未拆封的唐寧伯爵茶,他將盒子拿下沿著虛線撕開開口拿出兩個單入包裝的茶包遞給黃友瀚再將盒子放回原處。
  黃友瀚撕開包裝從裡面倒出茶包本人丟進馬克杯裡,使喚雙手放在身後看起來只打算拿東西不幫忙泡茶的白臨皓:「去拿蜂蜜跟牛奶,還有湯匙。」
  「嗯……」白臨皓垂眼看著兩個杯子,不太樂意動彈。
  注意到他的不太情願,知道他有喝茶會睡不著這個毛病的黃友瀚看他一眼:「茶少奶多加一匙蜂蜜,還是今天要兩匙?」
  雖然喝茶會睡不著,但一喝咖啡馬上打哈欠昏昏欲睡。他其實不太懂白臨皓的構造。
  「一匙。」白臨皓好像高興了一點,探頭看了看黃友瀚往杯子裡加入的熱水量又說:「應該開一包就好,我又喝不多。」
  「沒事,我老父等下就回來了。」黃友瀚將第一杯的熱水裝了八分滿,第二杯裝了半杯再多一點。雖然他剛剛也沒想到,但補救措施很多。
  例如強塞給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家的爸爸。
  白臨皓隨口一問:「叔叔出門了?」
  「對,不知道去哪了。」黃友瀚捏著茶包頂端的標籤紙在熱水中甩動,直接遏止他可能的下一個問題:「他出門需要報備的對象不是我。」
  白臨皓本來就是隨口問問沒有想要得到回答,看杯中的液體逐漸染成紅褐色後才終於動身去拿蜂蜜和牛奶。開冰箱拿牛奶時他看見側門上還有一罐藍莓果醬,拿牛奶的同時他也順手將果醬拿出來,繞到任叔叔後面的櫃子拿蜂蜜時安靜地把那罐藍莓果醬推到他手邊,乖乖巧巧地說:「謝謝叔叔。」
  正在切奶油的任爸爸看了他一眼,再看手邊的藍莓果醬,沒有任何反應的繼續切奶油。
  白臨皓眨了眨眼,很有慧根的放下手中的牛奶和蜂蜜罐拿起果醬轉開後又放回去,繼續眼巴巴地站在原地。
  任爸爸沒有回頭,但是把那罐藍莓果醬拿起來放到草莓果醬旁邊。
  「嘿嘿。」得償所願的白臨皓高高興興地帶著牛奶和蜂蜜離開廚房。
  黃友瀚正把那杯六分滿的紅茶裡的茶包拿出來,茶包底部貼著茶面等待三秒後拿起是他以前不知道在哪看見的,不讓茶包一直滴水的辦法。他將吊起來的茶包丟進八分滿的那個杯子裡,將六分滿的紅茶對半分成兩杯後抬頭看向突然又高興起來的白臨皓:「幹嘛了?」
  白臨皓用屁股輕輕把黃友瀚撞開,將牛奶和蜂蜜放在檯面上後將牛奶倒進兩杯只各裝三分滿紅茶的杯子一邊回答:「剛剛許願了藍莓果醬。」
  黃友瀚挪了兩步自己去拿湯匙,打開裝蜂蜜的罐子各倒一匙進杯子裡攪拌:「你有幫我爸開罐嗎?那個超難開的。」
  「後來有。」白臨皓看了一眼他加蜂蜜的手,關緊牛奶罐和蜂蜜罐隨口回答後拿了又走。
  那就是本來沒有。
  黃友瀚舉起湯匙看上面殘留的蜂蜜又繼續放入杯中攪拌,想起那罐藍莓果醬似乎還是白臨皓拿來……或是送的?他仔細回想,好像是有一天白臨皓說這個好吃然後塞進他的包裡讓他帶回家的。
  「是你強迫推銷的那罐藍莓果醬嗎?」黃友瀚只記得他帶回家從包裡挖出來放在廚房之後他就不管了。那天他爸倒是問過一句哪來的,他回是皓皓給的之後他就不清楚果醬的下落了。
  「我覺得機率很大。」反正品牌是同一個,罐子大小也是。白臨皓又問:「你吃過了嗎?」
  「我沒辦法回答你這個問題。」黃友瀚拿起湯匙去攪拌另外一杯奶茶。作為一個只負責吃的小屁孩本人,他有自信他吃不出夾在吐司裡的到底是草莓果醬還是藍莓果醬。
  黃友瀚再度把湯匙拿起來,確定湯匙上沒有殘留的蜂蜜後把湯匙放回馬克杯裡,正準備端杯子去客廳時猛然抬頭看向白臨皓:「……你剛剛在轉移我注意力,我沒有要加蜂蜜啊。」剛剛手太順了,他配甜食的話飲料是無糖派的。
  「啊哈,讀書很燒腦的嘛。」白臨皓笑出聲也不否認,伸手把兩個杯子拿起轉身前往客廳:「一匙而已那不是甜,是提味。」
  黃友瀚跟在白臨皓身後,因為被算計而不太滿意,盯著他的背影看了看然後抬起手捶他的背:「狡辯。」
  白臨皓被捶的不痛不癢,拿著兩個杯子穩坐在客廳沙發上,等到黃友瀚跟著坐在他旁邊後才將其中一個杯子遞給他:「你剛剛沒想起來是因為你累了,所以補充糖分剛剛好!」
  黃友瀚噘嘴,雙手捧杯吹了吹杯裡微燙的奶茶小心地啜飲一口,溫潤的熱奶茶帶著一點點剛剛好的蜂蜜香甜,勉為其難的決定原諒白臨皓。
  白臨皓不急著喝,全程看完他的反應之後笑的滿足,正準備說點什麼時突然想起被他們同時遺忘的事:「唉唷,另外兩杯忘了拿。」說著就起身放下手中的杯子去拿泡給叔叔們的紅茶。
  放鬆下來的黃友瀚腦袋有點空,空出手來拿起茶几上的遙控器打開電視隨便轉,停在大胃王的綜藝節目。
  任爸爸端著抹完醬的司康跟拿著兩杯紅茶的白臨皓一起來到客廳,隨口問他兒子:「怎麼泡兩杯紅茶?你爸回來了?」
  黃友瀚放下杯子靠近司康研究要拿哪一顆時順便回答問題:「沒,不小心多泡的。」
  任爸爸看了一眼桌上的兩杯奶茶大概清楚前因後果,放下盤子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端起白臨皓放在桌上,放了兩個唐寧茶包的紅茶。
  黃友瀚挑了一個形狀比較標準的司康,看見他爸的選擇忍不住發出一聲哼笑。
  「幹嘛?」任爸爸奇怪地看向他兒子。
  「我以為你會拿另外一杯,另一杯是立頓。」黃友瀚也沒想瞞著他爸,回答完就一口咬下手中的司康,邊咀嚼還邊掀開司康看看裡面。
  喔,藍莓醬。
  「你爸下午又不喝濃茶。」任爸爸對兒子硬要唱反調泡立頓紅茶讓他喝的舉動翻了個白眼。喝什麼茶對他來說是一樣的,誠實點說他就是想買而已。他背靠在沙發上問兩個小朋友:「這次吃起來跟上一次比怎麼樣?」
  夭壽喔。
  靈魂拷問來得突然,正在咀嚼的黃友瀚及白臨皓同時停下咀嚼的動作,先不提根本不記得上一次是什麼時候,就算記得他們也沒有能吃出差別的味覺。
  黃友瀚冷靜地吞下嘴裡的司康,把問題甩給出門在外的老父:「這個問題去問你老公,別為難你兒子。」把他Omega爸誇出花來的這件差事歸他Alpha爸。
  「我老公也吃不出來啊。」任爸爸嘆氣,對於自己的手藝無法獲得回饋很無奈。
  黃友瀚愛莫能助,又拿了一個司康之後將盤子往他爸的方向推了推。
  任爸爸接受兒子的借花獻佛,拿起一顆司康寂寞地和兩個小朋友一起邊吃下午茶邊看電視。
  沒多久,門口傳來鑰匙插入鎖孔轉動的聲音,接著是黃爸爸莫名愉快的聲音:「我回來了~」
  「回來了。」任爸爸轉頭往大門方向看一眼隨口回應,馬上又回頭緊盯電視。現在大胃王比賽正倒數計時一分鐘,他沒空去理亢奮異常的自家Alpha。
  「嗨。」黃友瀚連頭都沒回,緊盯著電視朝旁邊的白臨皓伸出手。
  「叔叔好。」白臨皓乖巧的打招呼,但卻也沒轉頭看黃爸爸一眼而是幫黃友瀚拿茶几上的奶茶遞給他。
  被冷漠對待的黃爸爸往電視看了一眼,瞭然地放下手上的東西去洗手換衣服後才回到客廳坐在他的親親Omega老公旁邊,自覺地拿起桌上裝得最滿的紅茶喝。
  紅茶微燙,剛剛好可以入口。
  看來他回家的時機抓得很好,黃爸爸內心很滿意。
  「快吃,奶油要融了。」任爸爸盯著電視,輕輕用肩膀撞了一下他老公,用下巴點了點桌上的司康。
  黃爸爸聽話的拿起一顆咬下。他老公偶爾會做這種以他自己的說法而言完全沒有技術含量的點心,有時當作下午茶有時會讓兒子當作早餐或宵夜。
  「如何?」任爸爸狀似隨口一問。
  黃爸爸咀嚼的動作頓了一下,霎時放慢本來就不算狼吞虎嚥的速度細細品味老公的愛:「……超好吃的,你換比例了嗎?」
  「……我加了紅茶葉。」輕而易舉察覺出Alpha吃不出差異的心虛,任爸爸認命地做出解答。
  「親愛的,這不能怪我,我才剛剛喝了紅茶。」黃爸爸聞言把手中的司康拿到眼前仔細研究,確實看到一些像是茶葉碎末的東西遍佈在司康本體裡。
  旁邊的白臨皓和黃友瀚深感認同的跟著點頭。
  「想多了,沒怪你們。你們什麼樣難道我還不知道嗎?」任爸爸輕笑,笑他們心虛的樣子。等黃爸爸吃完一顆之後才問了另一個問題:「買什麼回來了?」
  他還記得剛剛男人回來時提了個袋子,如果不提醒一句的話他常常會放到隔天都不一定想起來。若是能放的東西也就算了有時候是需要拿去冰的食物……任爸爸也沒少因為這個原因揍他男人。
  「喔!」提到這個才剛逃過食物問答的黃爸爸精神就來了:「我給兒子買了禮物!」說著就起身去拿他剛剛提回來的東西。
  被點名的黃友瀚警惕地看向他老父。這個禮物來得過於突然,既不是他生日、他家也沒有那種用成績換禮物的傳統,有的只有他老父時不時寫作心血來潮讀作搞事的驚喜(嚇)包。
  不信任感和不祥的預感都過於強烈,黃友瀚抓著白臨皓的手一同起身想趁他爸攔不到他的時候逃回房間:「我們休息的差不多了該回房間繼續讀書了!」
  黃爸爸提著袋子幾個跨步擋在兩個小朋友從客廳回到房間的唯一通道上,高舉手中的提袋停在他親兒子眼前,其中代表的意思不言而喻。
  黃友瀚先是看著眼前遮擋住視線的袋子,再越過袋子看一眼在那更後方的老父,最終認命的接過袋子頂著老父叫他現在就打開的眼神,努力深呼吸三個來回之後從裡面拿出一個約巴掌大被用塑膠封膜封起的盒子。
  黃友瀚直接就遞給了在他斜後方的白臨皓。
  白臨皓習以為常的接下然後幫他把封膜藉由盒子的角破開,拆掉封膜後在手中揉成團連同盒子一起還給黃友瀚。他已經習慣替黃友瀚拆這種一般需要利器或力氣才能打開的包裝,要不是場合不對他甚至會服務到底把盒子打開才還給他。
  黃友瀚拿回盒子沒急著打開,而是先舉到耳邊搖晃試圖從晃動的聲響辨認可能的內容物。
  隨著他搖晃的動作盒子內部發出些許大概是固定的不太完全而產生的碰撞聲,聽起來不像金屬或玻璃製品、也不像柔軟如布料的材質,很快就放棄猜測的他心一橫終於打開盒子。
  黑色皮質的,外型近似項圈的防咬頸鍊。
  白臨皓從一邊看著那份禮物心頭一跳,總感覺像是被拐個彎警告了。
  最近掛在嘴邊的想咬一口被叔叔聽到了?還是他最近磨牙的情況真的很明顯?
  以一般市面上給Omega設計的防咬頸鍊來說黃友瀚手上的稍嫌「重」了一點。但當他將頸鍊從盒子裡拿出來時發現相較於外觀頸鍊本體相當輕盈柔軟,是貨真價實給Omega使用的物品。
  就是不知道他老父為什麼突然買這個要送給他,很少有學生會戴這個。雖然是護具但外型還是更接近於飾品,飾品在大多數學校都是違禁品,他們學校當然也是。
  是一個總有一天用的到但為時尚早的禮物呢。
  「現在用不到啊。」黃友瀚將頸鍊放回盒子裡蓋上,隨手將盒子還有垃圾丟進袋子裡遞給白臨皓讓他拿好:「怎麼想到要買?」
  黃爸爸回答的很隨意:「看到就覺得非結帳不可吧,這可是每個做家長的都一定會買給Omega小孩的東西,我當然也不例外。」說完他順著袋子看向白臨皓:「而且感覺皓皓也很適合這個啊。」
  什麼意思?
  黃友瀚一愣,有點不確定他老父的意思是不是字面上意義的覺得一個Alpha戴防咬頸鍊很適合。他遲疑的往旁邊那個好像被自家老父侮辱的Alpha看過去,然後對上一雙莫名發亮的眼睛。
  等一下,什麼意思?
  基於一種本能上的不祥的預感和恐懼,黃友瀚彎下腰從黃爸爸身邊的空隙鑽過去就往房間跑。
  白臨皓遲一步也跟著追過去。
  為什麼他家的Alpha都這麼神經病!
  黃友瀚頭也不回,聽見身後的腳步聲忍不住罵:「你再追我要揍你了!」
  白臨皓只差一步的被關在黃友瀚的房門外,他敲著門大聲地回:「倒是出來揍啊!」
  黃友瀚氣的跺腳:「大聲屁啊!」
  「好,我不大聲,你讓我進去。」白臨皓能屈能伸,連敲門的力道都放輕。
  黃友瀚很不想放人進來,但不管是準備要睡午覺或是要繼續念書甚至是讓白臨皓滾回家他都得先開門。他咬著下唇,頭抵在門板上用勉強能讓門另一邊的人能聽到的音量問:「……你想幹嘛?」
  「我想……」白臨皓笑了一下:「讓你幫我看看我是不是真的適合項圈。」
  「有病喔。」黃友瀚手指摳著門板,很不想理門外那個智障。
  「瀚瀚,讓我進去。」白臨皓晃著手中的袋子,臉貼在門板上改用指尖輕敲門把。
  黃友瀚本來就沒辦法強硬太久,白臨皓又這樣跟他說話……他小聲嘟囔:「……門又沒鎖。」
  「我知道,但我開門會撞到你。」說完白臨皓等了幾秒才轉動門把,試探著輕輕一推毫無阻礙的開了一道小縫,從門縫探出的是扒在門框上一臉不開心的黃友瀚。
  白臨皓笑出聲,將黃友瀚扒在門框上的手指一根一根拔下來,側身撞開門縫拉著人進房間到床邊面對面坐下,從掛在手臂的袋子裡拿出那個禮物盒後將袋子隨手往地上丟。
  黃友瀚看著他的動作不知道他想做什麼但很想往後退卻被抓住手而逃避不能,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單手流暢的打開盒子拿出裡面的頸鍊放在他手上。
  黃友瀚看著白臨皓對他露出鼓勵的表情,不知道他是在鼓勵幾個意思:「幹嘛?」
  白臨皓一點也不在意他語氣很差,甚至有笑得更開懷的趨勢:「幫我戴。」
  黃友瀚一瞬間覺得手上的頸鍊很燙手,可以的話他其實想往眼前這個Alpha的臉上甩,然而還是那句話,受制於人他無法將想法化做實際行動。他皺著眉很焦慮:「我覺得這樣……」他努力的尋找能正確形容的措辭:「很奇怪。」
  「會嗎?」白臨皓置若罔聞,看他僵著手遲遲沒有動作便自己動手將扣上的頸鍊解開然後重新放在他手中:「給狗狗戴上項圈不是主人該做的事嗎?」
  「所以我才說!」黃友瀚手一個用力捶在自己腿上,被自己嚇了一跳之後尷尬的捏著頸鍊的尾端,語氣無助中透漏著一點委屈:「這樣很奇怪,我真的覺得不太對……」
  白臨皓歪頭,彎下腰從下往上看著快被他逗哭的黃友瀚不達目的就絕不停下哄騙:「你講不出來代表沒什麼問題,幫我戴嘛,這個姿勢很累的。」
  黃友瀚聞言皺眉,明白如果現在不幫他戴上的話他絕不罷休只好不甘不願地說:「那你坐好抬頭,我沒幫人戴過這種東西……」
  愉悅犯眼見目的達成很聽話的坐直身體仰起下巴將脆弱的脖頸暴露在Omega面前,姿態放鬆隨意甚至還有些藏不住的興奮。
  但緊張的Omega完全沒有察覺,只一心想著要將手上的皮鏈戴在眼前的Alpha的脖子上,明明他的姿勢看起來很像要被獻祭但感覺精神上被獻計的自己。過於胡思亂想的他甚至沒空閒注意到自己的動作像是自投羅網投入Alpha的懷抱裡,並且正準備要碰觸到Alpha後頸敏感的腺體處。
  白臨皓的手指動作緩慢的撫平身下的床單,每一次呼吸都是黃友瀚散發出的竹葉清香,脖頸上的觸感是不適應的柔軟皮革和Omega因緊張而顫抖發涼的指尖。現在的姿勢讓他看不到Omega現在的表情,但不難想像他臉上帶著為難、焦慮和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羞澀,那皺眉咬唇眼裡泛著水光的表情。
  糟糕,可能會硬。
  白臨皓驅散腦中的想像畫面,盡可能在不驚動人的情況下緩慢的吸氣吐氣。也不打算催促,享受此刻甜蜜的折磨。
  等到黃友瀚終於將頸鍊扣上,捏著頸鍊的邊角調整到完美遮住白臨皓線體的位置後才終於鬆口氣,緊張到隱隱出汗的他稍微退了退審視自己努力後的成果,然後頓在原地。
  白臨皓低下頭,不自在的伸手摸了摸自己被遮的嚴實的後頸腺體處,看著黃友瀚迷茫困惑的表情輕聲地問:「怎麼樣?」
  「很……可愛。」黃友瀚覺得自己大概被傳染腦袋有病了,不然他怎麼會有這種想法:「我不知道,就、很適合你。」
  白臨皓沒有想到這答案,還在撫摸後頸腺體處頸鍊的手重重的刮蹭了一下,皮質的觸感讓他一下子回過神:「……狗狗適合戴項圈不是理所當然的嘛。」他的聲音很輕,像是極力將情緒藏起不讓眼前人發現,也像在故作輕佻。
  黃友瀚張嘴想反駁,可他看著人怎麼看怎麼覺得適合到莫名其妙,只能技術很差的轉移話題:「你要看看你戴起來的樣子嗎?」話一講完他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明明應該讓他拿下來別鬧了的!
  「好啊,你拍給我看。」白臨皓垂眼,興然接受他的提議。明明只要讓黃友瀚去拿鏡子給他照就好,可他想看看黃友瀚眼中現在的他是什麼樣子。
  黃友瀚還是暗自咬了咬舌尖,起身去桌上拿自己的手機,然後拿著手機站在床前抓了好幾個角度突然不知道該怎麼拍照。
  白臨皓仰頭看他糾結的表情,友善提供拍照姿勢的選項:「需要我躺在床上讓你拍嗎?」四捨五入就是床照了,刺激。
  黃友瀚翻了翻剛剛都不知道拍了些什麼鬼的照片,看了看床再看了看他,覺得這個提議操作性很大就同意了:「好啊,你躺好。」
  「呃。」沒有想到會被同意,本來只是想講點騷話開玩笑的白臨皓對上黃友瀚認真的眼神,安靜地後倒躺在床上。
  黃友瀚上前一步,由上往下俯視躺在他的床上姿態放鬆的白臨皓,很神奇地覺得這樣子的白臨皓和他的床很搭……這麼想著的同時手機快門鍵也按個不停。
  沒道理啊。這是他的床耶。
  白臨皓非常難得的有那麼些許的不自在,忍不住想做點什麼排解他自己的尷尬,於是他試探著喊了一聲:「汪?」
  「閉嘴喔。」黃有瀚很不客氣。
  白臨皓頓時覺得好多了。看他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很嚴肅的樣子,側頭去拉枕頭好完整墊在自己腦後:「怎麼樣?拍好了嗎?」
  黃友瀚不再繼續拍,坐在床沿打開相冊翻看剛剛拍的照片,感覺比一開始胡亂拍的照片還要好很多,甚至多了一些他有點說不出來的氛圍。他跟著躺下,隨手把手機放在白臨皓的胸膛上讓他自己看。
  「啊這,」白臨皓拿起胸膛上的手機,照片中的自己躺在充滿生活感的床上,眼神直勾勾的看著拍攝者,視線裡的專注和他雖然有自覺但沒想到看起來這麼露骨的挑逗從照片中撲面而來,讓他耳朵都有點發燒。他脖頸處那黑色皮質的頸鍊不愧對被他自己稱呼為項圈之名,連他自己都覺得戴在他脖子上毫無違和感,像是那項圈寫著他的名字一樣的適合。
  但整張照片透出來的氛圍很……兒童不宜。白臨皓又翻看了其他的照片,床照系列都是濃濃的十八禁感,最開始的照片反而呈現一種直男感,怎麼看怎麼覺得掌鏡人很不會拍照那種。
  他忍不住笑:「你好像很會拍照喔。」完美拍出「床照」跟「男友拍的我」兩個極端。
  「雖然我覺得你有兩種意思,但我就當你誇我了。」黃友瀚調整了一下姿勢,並拉過被子蓋在自己身上。躺上床睏意就佔據了所有想法,本來就打算吃完下午茶後睡午覺,既然都躺下了他也不想動了:「你該把頸鍊拿下來了吧。」他並不覺得頸鍊對Alpha來說是個戴著會舒適的東西,就算外觀上再怎麼適合也改變不了頸鍊的存在本身是為了阻隔氣味和防止Omega被咬的功能。
  他這麼想著,突然就好奇使用感想:「戴起來什麼感覺?」
  白臨皓正忙著把照片全部Line給自己並建立成相簿,被這麼一問稍微想了一下該怎麼形容:「……明明腺體不用呼吸,卻覺得戴起來很悶。還有不用講也知道的束縛感,本來在脖子上戴這種東西就不可能會覺得很舒服。」他將手機放在枕邊,不想多做探討對於有些Omega需要戴防咬頸鍊這件事,只是單純分享使用感想。
  白臨皓起身摸索脖子上的頸鍊,試圖將它解下。
  雖然他不介意戴著項圈,但戴著睡覺就不必了,他懷疑就這樣睡覺會做惡夢。像是夢到有人掐著他的脖子之類的。
  他將頸鍊解下拿在手上,發現頸鍊不可避免地染上了屬於他的海洋氣息,甚至味道有點重。他想起剛剛戴上時猝不及防的被瀚瀚撩到,那一瞬間一時收不住賀爾蒙,看來是被項圈好好的擋住了。
  以一個Alpha的立場,他是希望像這種貼身物品是由他挑選買下送給Omega的,明目張膽的表現出佔有欲,讓別人知道這個人有對象。
  但這是叔叔買的、來自家長的警告聲明。就算是他也沒輒。
  黃友瀚半閉著眼看白臨皓拿下頸鍊後不知道為什麼拿在手上看,覺得自己是不是也該試一下。畢竟是他爸買給他的總要試戴一下合不合適,戴起來不舒服就讓他爸拿去退換貨,貼身物品應該謹慎一點……貼身物品是可以退換貨的嗎?他暫時放棄思考這個問題,朝彷彿定格的白臨皓伸出手:「我戴戴看。」
  白臨皓像是被嚇到的原地彈了一下,然後迅速的將頸鍊隨便繞了兩圈丟進地板上的袋子之後才說:「先不要吧。」
  黃友瀚被他的反應嚇清醒,不知道為什麼他反應這麼大:「怎麼了嗎?」
  「沒有,反正你都躺好了也不急著現在一定要試戴吧。」白臨皓乾脆重新躺下,還拉了拉黃友瀚身上的被子分一半到自己身上:「目前也用不上不是嗎。」
  是這個道理,但黃友瀚還是覺得他剛剛的反應很奇怪。然而床和白臨皓這個熟悉的配置還有剛填飽肚子的前提讓他很快又有了睏意,他閉上眼習慣性的往身邊人的方向湊:「你奇怪。」
  白臨皓也不反駁,還捧起他的頭調整枕頭的位置讓他能好好枕在上面:「嗯,睡吧。」
  項圈上還殘留著很重的他的賀爾蒙,他一想像如果這個時候讓瀚瀚戴上,到時候他的賀爾蒙會直接接觸到瀚瀚的腺體,情況大概會一發不可收拾。
  他是心理上,瀚瀚大概會是生理方面。
  雖然他不知道Omega的腺體如果是這樣接觸到Alpha的賀爾蒙會怎麼樣,但他現在並不想知道。瀚瀚現在考慮不到的事情由他來考慮,雖然認真說起來今天這個窘境是他一手造成的……白臨皓煩惱地想著不知道睡完午覺朝項圈噴去味噴劑跟抑制噴劑有沒有用的同時慢慢沉入夢鄉。

  留在客廳的兩位爸爸目送兩個孩子遠去,聽著兩人一點也沒打算顧慮鄰居的音量到伴隨開門聲而變得安靜,任爸爸把桌上還剩一顆司康的盤子推往走回來坐下的黃爸爸示意他吃掉:「所以,怎麼突然買了那個?」
  黃爸爸拿起司康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回答:「真的是看到了覺得應該拿去結帳啦。」防咬頸鍊不僅是防止意外發生時被Alpha咬腺體,也是隔絕外在賀爾蒙和Omega散發賀爾蒙的阻隔道具。
  也許此刻確實用不到,但如果去味噴劑跟抑制噴劑真的都派不上用場的時候他希望以防範未然而準備的頸鍊能夠保護他兒子。瀚瀚跟皓皓未來的關係會如何誰也說不清,做家長的總是會忍不住操心各種事情。
  任爸爸看著他老公,伸手勾了一下他的手指什麼話也沒說,起身端著空盤和空杯去廚房。
  黃爸爸輕笑,舔了舔指腹上殘留的碎屑跟去廚房黏他親親老公。
  廚房傳來兩位爸爸的對話。
  「廚房如果打地鋪的話應該你應該還是睡得下的吧?」
  「我做錯了什麼只能睡廚房?!」
  「你剛剛在那邊鬧皓皓你還覺得你沒錯?」
  「我那不是,開開玩笑嘛……至少一半是這樣的。」
  「廚房也是有你的一席之地的。」
  「您做司康辛苦了,我幫您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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