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求無愧我心。

睽、睽違半年

我好像什麼也沒解釋

我rn很餓我這時間不該發文的

　　王信驊直接開車回家，打開門就聽見有人正在打遊戲的聲音。他反手關上門繼續往客廳前進，就看到某個正專注玩瑪利歐賽車的背影，他安靜地站在他身後看著不說話。
　　「回來了。」王佳念注意到他進門卻沒什麼動靜，雖然頭也沒回但還是主動詢問那隨著他進門而在家裡擴散的濃濃麻油味：「你是買了麻油雞回來還是你被打了？」
　　「都不是，餓嗎？」王信驊閒著管不住自己的手，故意用指尖去戳王佳念操控遙控把手的手臂，明目張膽地干擾他玩遊戲。
　　「不餓，你是不是還沒打卡？」習慣於王信驊閒著想要找他說話就會做出這種無聊的小動作，王佳念手臂隨著慣性晃動手指仍舊不受妨礙地繼續操縱遊戲把手，但人卻從沙發正中間默默往旁邊移動讓出位置。
　　「等下補打。」王信驊繞過沙發坐到王佳念旁邊看他打遊戲，拿出手機開始翻出他亡羊補牢拍的照片準備上傳。
　　結束一場遊戲的王佳念轉頭，觀察他一身陌生的衣服外倒也沒看到露出來的地方有明顯外傷：「看來你過得不錯。」昨天劍拔弩張的離場方式沒打起來上新聞他真的是鬆了一口氣，那種講話方式真的是欠人家打。
　　「講得好像我幾百年沒跟你見面了。」王信驊笑了下，按下發送鍵後隨手把手機丟在一旁。
　　「是沒有，就是想起今天早上努力起床，準備要享用不知道好不好吃的飯店早餐，卻發現有人把我丟包睡飯店就算了，連早餐都沒得吃還要自己付錢這件事。」王佳念又看了兩眼，確認王信驊的狀態跟昨天晚上和他分別前相比真的好非常多，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容光煥發，就覺得預設有早餐吃所以到餐廳報房號，被告知要另外收費的時候蛤超大聲的自己很可憐。
　　「怎樣啦？」早餐的怨念有這麼大？好歹他付了房費，早餐自費怎麼樣也就幾百塊吧。
　　「我蛤超大聲的，附近的人全都在看我。」王佳念嘆氣，那個場面讓他很尷尬。重點是他也不是出不起早餐錢，結果被他蛤那麼一聲好像他嫌人家飯店早餐很貴一樣。
　　「這要怪你自己。」不要蛤就沒事了啊。王信驊事不關己，手指敲了敲王佳念手中的把手：「對了，早餐好吃嗎？」他後來想起昨天那段晚餐不一定是外燴公司，說不定是飯店餐廳供應的。
　　印象中他應該有吃過那間飯店裡的某個餐廳，表現沒有他昨天晚餐吃到的那麼差，但他又懶得去打聽。可能要等到他哪天見到斐雨蕾有想到這件事的時候再順便問吧……雖然現在也是可以動動手指發訊息問，但一定會被反問昨天鬧得稍微有點大的那件事，他還沒打算自投羅網。
　　王佳念咂咂嘴，稍微回憶比較：「早餐比晚餐好吃很多。」
　　「那你花錢花得值得了。」王信驊笑了一下，恭喜他的話語聽起來反而嘲諷。
　　王佳念大翻白眼，在等待隨機選擇地圖的同時摸過自己放在一旁的手機，查看王信驊剛剛發出的照片，第一張是洗過還有水珠的餐具在像是烘碗機裡的照片，完全沒有任何可食用的東西在照片裡，連附圖文字都沒有讓他很困惑地發問：「空碗？所以你早餐吃什麼？」喝西北風？
　　「皮蛋瘦肉粥跟蛤蠣湯。」
　　「都是費工的。」王佳念止住話語，想起昨晚分別的場景讓他一時間猶豫他究竟有沒有想知道這麼多。
　　但王信驊才不管他內心的糾結：「我睡前就先處理了，早上被你吵醒之後煮的早餐，但忘記拍照了。」
　　「……你在別人家裡用人家廚房煮別人家的食材吃啊。」王佳念不知道該從那裡吐槽，昨天晚上開始他就很想唱一句「自由過了火」，果然累到腦袋出問題了嗎？
　　「中午的餛飩麵是他煮的。」王信驊嘴角微勾，想起的不只有那頓午餐。
　　王佳念看著他的笑容，覺得空氣中開始飄散一股戀愛的酸臭味，大腦警告他不要繼續問下去，於是他視線轉回電視上準備繼續玩遊戲，嘴卻不聽使喚地接續話題：「感想如何？」
　　「問感想的話……能屈能伸。」王信驊目光沒有焦點，看似經過深思，回答卻完全牛頭不對馬嘴。
　　他問餛飩麵的感想為什麼回答聽起來這麼深夜！
　　王佳念手一抖直接退出遊戲，他放下手把轉頭譴責地瞪他：「雖然我沒有證據但總覺得你在飆車。」
　　「才沒有。」王信驊拿過他放下的把手，再從茶几底下拿出另一個把手給王佳念：「我從來不飆車的。」
　　信你個鬼，哪次玩瑪利歐賽車不是車飆到飛起，繞一圈要脫離跑道幾百次……王佳念接過把手進行連接，成功後重新打開遊戲選擇單機對戰模式，一時之間客廳裡又只剩下遊戲喧鬧的背景音樂和音效。
　　兩人一起打遊戲時總是專注又安靜，直到其中一個人準備好。
　　王信驊其實很少和王佳念一起打電動，每當這麼做時都是想要「聊聊」的時候。
　　他們從很久以前開始就有一種默契，迷惘的時候、聊心事的時候、有難以啟齒的話想要說的時候、吵架想要道歉的時候……會用一起打遊戲做鋪墊，像是這樣做就比較容易說得出口或不會尷尬一樣。
　　王佳念很放鬆地把自己埋進沙發裡，甚至還有閒情逸致的看著脫離跑道不知到底幾次的王信驊慢悠悠地被拖回跑道，三秒後又再度飛出去。他時常會想明明把手都是同一款、遊戲也是同一個，為何王信驊硬生生能把遊戲玩得像跟他處於平行時空？
　　等王信驊好不容易追過多跑他一圈的電腦角色，他無的放矢丟了一個香蕉皮之後才開口：「你覺得我現在看起來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王佳念轉頭看他，用眼角注意著遊戲畫面，卻仍然覺得除了他精神氣爽以外沒有別的他需要提出來的形容詞。他是有看出他好像很猶豫，但他們要「聊聊」時哪次不是猶豫當作起手式。
　　王信驊盯著螢幕的眼神很認真，按在搖桿上的手指卻毫無章法的亂搖一通：「我感覺我好像有點暈船。」
　　喔。
　　王佳念冷漠地收回視線盯著螢幕，飛快從電腦操控角色手中奪回被搶走的第一名，在失手往空無一人的前方丟龜殼自己撞上去之後才不帶情緒地說：「暈船？你那明明是溺水的表情。」王信驊如果有自覺自己暈船那完全是對他自己過於保守的評估。
　　衝上去問等同於陌生人的對象是不是Gay、把房卡塞進別人口袋、疑似被拒之後還追出去最後徹夜未歸、下午回到家穿著明顯是別人的衣服，喜形於色的樣子還敢說自己只是「有點暈船」？
　　說自己玩瑪利歐賽車3D暈還比較有說服力，操作有夠垃圾。
　　「這難道是那個嗎？擅長游泳的人溺水死亡的機率比不會游泳的人更高？」王信驊乾脆放棄丟道具和加速衝刺，專注於操縱方向，然後直接往牆上撞。
　　他困惑地看了眼手把再看了眼自己的手指，開始懷疑他玩賽車這麼失控是手把被動了手腳。
　　看到他的反應，不能忍受人菜還要怪設備的王佳念發出不耐煩的聲音，奪過王信驊手中的把手交換：「你什麼時候擅長當海王了我怎麼不知道？」少拿游泳事故當舉例了，舉例過當是要被撻伐的。
　　「我是沒當過，但擅不擅長我覺得不好說。」王信驊想到了一些事忍不住笑，但看到本來穩妥的第一名在他拿過手把之後被迅速反超讓他笑容立刻淡了一些。
　　王佳念毫不客氣嘲諷：「好了啦菜鳥溺水仔。」王信驊的技術實在太爛就連他都還不及在時間內反超回來，他中規中矩的在賽道上奔馳，最後沒辦法在時限內完成規定的圈數下結束這回合。
　　「我真的沒想到啊。」主控把手又被換走的王信驊看著王佳念順暢地開啟下一局，仗著自己認真玩跟隨便玩是同樣的結果準備乾脆隨便亂按。
　　「這種事本來……大部分都是無法預期的吧。」王佳念覺得很彆扭，他雖然有跟人聊過感情話題，卻沒有跟親近的人聊過，這種深入的感覺讓他渾身不對勁。
　　「欸？溺水死亡的話題？」
　　「白癡喔說你暈船的話題啦！」還想不想聊了！王佳念偶爾很煩他這種逃避轉移的方式，忍不住撞他一下之後重新把話題拉回正軌：「在不違反倫理道德、善良風俗跟法律的情況下試著談戀愛也沒關係吧。」
　　「為什麼要特地講這些大前提？」王信驊有感覺到不被信任：「我反正沒犯法……」他突然停頓。
　　王佳念瞬間警惕，連遊戲都不顧了，感覺昨天的驚悚感重新回到他身上：「等一下，你為什麼停頓了？你做了會犯法的事？」他剛剛才說了什麼！這種大原則都沒辦法做到嗎！
　　「法律方面我確定沒有，倫理道德方面……嗯，我想也沒有。」王信驊回想了一下短暫又漫長的幾小時內他感受到和觀察到的，覺得應該能在一定程度上確保喬磊未婚且單身吧。
　　雖然廚房的使用狀況和食材儲備量有些可疑，但也有請人專門做飯的可能性存在。
　　王佳念迅速表明自己的立場：「我是不會去警察局贖你的。」被漏掉的善良風俗方面他不敢問，他怕他親手撥打110。
　　「沒事啦，應該沒有問題。」手上亂按乾脆連螢幕都不打算看的王信驊偏頭去看自己的手機，突然想起自己忘記把伴手禮拿下車：「談戀愛……沒那麼快啦。」
　　「我還沒準備好。」
　　但是戀愛不是有沒有準備好的問題，而是昨天晚上你有所行動的瞬間就已經開始了啊。
　　王佳念超過王信驊的車領先他整整一圈，安靜地想著。
　　「嗯？你今天怎麼回來的？」開著車的王信驊，終於想起他把車開走剛剛才開回來的這件事。
　　「反正不是開車。」